当我再次见到他时,她已经十七岁了。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,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如此狼狈。也许这只是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。因为他是许宣儿,因为她是宁一格。
他不是说你欠的钱要还吗?
没错,你欠的钱是要还的,但他欠她什么?你想退货吗?怎么还?难道他不欠她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心愿吗?
但是他在笑。为什么?嘲笑她脸上的淤青?还是嘲笑她衣衫褴褛像个乞丐?
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,他会像以前一样紧紧地搂着她,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别怕,我有你。”
但是一句话把她拉回了这个残酷的现实。
“别打了,她不用还钱。走吧。”他的声音很冷,她听着,感觉像是从地狱里来的,已经把她的灵魂带走了。临走时,他手下的壮汉们又踢了她几脚,嘴里咒骂着什么,她没听清楚。她很痛苦,捂着肚子,缩成一团,眼泪从眼角流到耳朵里,流到头发里。
“呃...呃。”宁一格轻声喊着,她再也看不到许宣儿的影子了,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许宣儿早已离去的结局。
也许这是一个梦。一个华丽的梦,但在她醒来之前,她再也做不到了。
离别六年后,他们又见面了。是这样的一瞥吗?
她说,如果还能见到她,一定要告诉许宣儿这六年她是怎么过的,找了许宣儿多久,遇到了什么人,一个人流了多少眼泪。可是,她什么都坚持下来了,只是因为她知道,会有这样一个人,在等着她。
是的,徐轩儿确实等过她,等了很久,当身边的一切都失去的时候,他才明白,自己不应该靠回忆活着。但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的。他不知道为什么。他想活在这样的痛苦中。徐轩儿,徐轩儿,你怎么这么弱?如果你想放弃,就放弃吧,就像姜志赏曾经做过的那样。如果你简单的去做,你会死的。有什么好磨蹭的?只是因为怀念,所以觉得生活中有美好的东西,只是还没有遇到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可能是身体够冷,也可能是伤没那么疼,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。拍着裙子,她以为有灰尘。
灰尘是脱不掉的,因为它粘在心里。
如果他不得不这样做,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学会放弃?
她不会的,除非他死了。或者,他死了她也会死。
她尽力擦去嘴角干涸的血迹。如果徐轩儿知道欠他钱的是他青梅竹马,他会做这么多吗?宁一格不知道,因为六年没见了。六年足以让人改变太多。
宁一格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挽回的,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它,一瘸一拐地走在荒凉的路上。
秋风起,她瑟瑟发抖,感觉伤口有些疼,也许心里更疼。
她怎么能再见到他呢?大家不都该下地狱吗?所有那些记忆都应该被埋葬和收藏。
她到家之前,方秀正站在门口等她。
直到她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,他的眼神才变得空洞。他笑了笑,伸了个懒腰,拍了拍,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宁一格温柔的回答“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吗?我太饿了,我要去见阎王。”宁一格轻声对方秀说,说她捂着肚子,假装饿了。
“哪里会让你去送死?我叫你早上吃完饭再去,你不听。你现在饿了吗?一个不听话的孩子,他活该。你先去坐下,我来上菜。”方对宁一格宽容地一笑。他不知道宁一格此刻在强颜欢笑。
太奇怪了。它们是什么?是朋友吗?但是他们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呢?是情人吗?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算爱情。不过值得庆幸的是,他们没有朋友之间的矫情,也没有恋人之间的依恋,只是单纯的互相扶持,防止自己这么快衰老死亡。
好像是他给了她希望,然后他给了她新生。前者是徐轩儿,后者是方秀。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。
然后,他发现了。她在沙发上睡着了,疲惫萎缩,就像他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样卑微。
“格格,怎么了?醒醒,我们吃饭吧。格格……”方休轻轻唤她,却宁一格没醒。方急了,发现不对劲。他摸了摸宁一格的额头,果然像火山石一样烫。
“格格...格格,你怎么不说你病了?你应该告诉我,你应该告诉我……”方秀语无伦次地说,他最怕生病,最怕痛苦,最怕离开。
“格格……要我带你去医院吗?”说方休准备接宁一格。
“嗯...好痛!”依稀,宁一格痛得紧抿着嘴唇,脸色变得苍白。她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,一场别人无法拯救的噩梦。
那个梦好长,是关于过去的,以前的她,以前的他,现在的他。所有的记忆交织在一起,撕裂宁一格开来。
“格格……别怕,马上,我马上带你去医院。”
要说方秀对宁一格这么好,他连原因都不知道。可能只是宁一格太像他姐姐了,像是他姐姐的翻版。
“不要走...别走!”宁一格突然我睁开眼睛,伸出手,想抓住什么东西,却发现自己连举着空气的感觉都没有。我放下手,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脸,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种空虚的状态。
“休?你,你抓我干什么?你,你把我放下。”宁一格紧张地说。方的脸一点一点变冷,声音一点一点变冷。失望的颜色即将汇成一片大海,他淹没在其中。
“你生病了,很热。”但是他的眼里仍然充满了担忧,他对她的心仍然在燃烧。
“病了?”宁一格满是不相信,用手摸了摸额头:“没有啊,很正常啊……”宁一格很惊讶。
“笨蛋,你发烧迷糊了吗...怎么能碰自己的呢?摸摸我的额头,摸摸,摸摸,你就知道你烧得有多厉害了!”
“我...还是没有?你在做什么?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“傻瓜,你还能去哪里?生病不去医院吗?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你放心,我身上还有钱。”
其实宁一格很感激方秀。或许,方秀的存在,对于宁一格来说,是上天最大的恩赐。这些年来,如果没有方秀,就意味着没有她宁一格,方秀给了她第二次生命。然而,似乎有些事情开始改变了。或许,这种改变是因为我遇到了他,徐轩儿而开始的。
从此,她的生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遵循以前的轨迹。是他和他再次改变了她,把她带进了噩梦。
“怎么会?是不是好点了?”护士换了第二瓶点滴,顺便问宁一格。
“好多了,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护士对宁一格甜甜一笑,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
“格格,你真的好点了吗?”
“为什么?方休,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?”宁一格我真的很想努力。我试图安慰担心的一方,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你!你说的我真的不信!”
“什么?!你说过你会永远信任我!这是什么?”宁一格有点生气。她不喜欢那种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的人,但她还是想刨根问底。但她知道方秀在担心她,却不知道为什么。她突然对这种关心变得不耐烦了。
“不,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说,你受伤的时候什么都没说。啊,你总是固执,不听我的。我会让你带着你的钱。你看,这不是很棒吗?”
“休,如果我把钱还回去,我们住哪里?我们吃什么?你想过这些吗?我宁愿受一次伤,跟那些人过不去,也不想让你过不去!你明白吗!”
“我明白了!我明白!”方休紧紧抱住宁一格,拍拍宁一格的背,像是在安抚一个脾气不好的孩子。“葛哥,葛哥...不用说,我都知道,我都知道……”方秀趴在宁一格的肩膀上喃喃自语,心疼得说不出话来。一个男人怎么会伤害身边最爱的人?他一定会拿回来的。
“你知道吗?你懂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休,你知道吗?我昨天遇见了他。他,变化太大了,我都不敢睁开眼睛。泪水在我眼中不停地颤抖。太伤我心了……”宁一格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伤,方秀立刻明白宁一格在说谁。
她说的一定是他,徐轩儿。
这是她的噩梦,也是他的噩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