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山脊,陡峭的悬崖。
那人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亚麻布衣服,衣服上布满了被割开的口子,渗出的血浸透了周围。站着,离悬崖顶只有不到五步。
风从耳边吹过,发出低沉的声音,额头垂下的头发散落在眼前,低得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。
抬眼是锁定在山顶的箭石,弓已拉满,他们神情严肃而漠然。那人一声令下,无数利箭射向他,飞也难飞。
他心里难过,鼻子酸酸的,突然笑了起来。把他当成一个护鸡二十年的奶奶来保护,把他当成一个堂哥十几年的跟班,还有...那个人。我真的不愿意去想,临死前最后看一眼的,是那个杀了哥哥父亲的小人。
他低下头,穿好衣服,拍拍灰尘,侧身看着悬崖边。
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什么,但就这样吧。
二少爷刘从箭童身后走出来,穿着华贵,步态优雅。凌厉的目光投向他,他嘲讽地一笑,道:“你知道吗,我是姬平的水技中最不屑的。”说罢,他缓缓举起双手,火焰在他的身上,从肩膀到手掌,不断聚集在掌心,他的双手流转火焰奔涌,迎过他的头顶。
轻轻一推,一个巨大的红色浪头朝着悬崖边上的人冲了过来。
他双手交叉,站在他面前。不要看别处。情况来了,他的头发瞬间散开,往后撩起。因为强大的冲力,它的后腿向后滑了一下,扎进了土里。
僵持中,他在想自己怎么可能有力气抵挡住对方这么大的攻势,等他回过神来,就看到自己的正手在前面,一把开着柄,泛着微弱光芒的折扇正在用它最后的精神力量保护着自己。是阿娘小时候送给他的第一件乐器,叫潮秋扇。
他亲眼看到它在自己面前,被火焰和海浪熏黑,残缺不全的身体消失在空气中。
眼泪掉下来。
只听一声巨响,那如山般的重力击中了他的心腔,整个人如同被打碎般的疼痛轰然在脑中炸开,片刻的空虚之后,便是无尽的坠落...
风在呼啸,在喧闹,各个方向的微小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,侵入耳朵。
竹林的沙沙声,刀剑的刮擦声,野家的谈话声,婴儿的啼哭声,锅碗的叮当声,婚宴的唢呐声,笑声,骂声...
靠近大海。
我的脑子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。海水灌进耳朵的声音过后,一切瞬间安静下来。
浩瀚深海望天,沉一寸,光减一分。
整个人悬浮着,海水无孔不入,仿佛从四面八方被囚禁。
没有痛苦,只有寒冷。
他在死亡的边缘感到孤独和绝望。
人们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闪过,那些人说的话就像是从黑海海底传来的沉重的声音。
……
“如果你想修复水源,你必须先向大海献祭。寺礼时能闻古佛钟声者,天道平定四方之才。”
“你不是说那是谎言吗?钟是农村的野钟,收钱的是有经验的人。每一个来这里的人听到钟声,都高兴地走向门口。”
“这个谣言大家都信,就是没人信。”
“不过是个和尚,为了追神仙,背弃贤妻,欺骗儿女。”
……
“郭公子,好好长大吧,如郭夫人所料。”
“不要总说我要长大,我跟你只差几岁,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。霍能杀的,我能杀。”
……
“白玉,你要记住,你姓郭,不是刘,你和老刘家没有任何关系。你是你妈生的养的,你妈姓郭,所以你姓郭。妈妈会一直看着你,看着你平安健康,结婚生子,平安度过此生。”
……
水流的微小变化告诉我,有个怪物在我身后游动。我醒了一点,试着睁开眼睛,只看到一点点。
海里怎么会有香的味道?有人在按门铃。
这是梦吗,还是我已经死了?
你们都说我姓刘,属于姬平血统。我是远古佣兵的后代,我一生都佩戴着荣耀。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和我一样悲惨,真是可笑。那个说我祖先是战神姬平元的,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那么姬平元,如果现在还活着,一定也觉得我是个乱七八糟的后人。
我真的很怀念在凤凰城的日子。现在想来,我的名字是我妈说的最多的一个字。
白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