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9月1日,平洲市。
平洲是北方的小城市,小得跟一些大城市下面的县城没法比。
9月的平洲秋高气爽。天空很高很蓝,大片大片的白云低悬在天空中,仿佛用手就能摸到。黄叶在凉爽的秋风中摇曳,旋转着飘落在地,地上堆积的一层层落叶,是平洲秋天的印记。
今天是平洲一中的开学日。
大一新生穿着专门为这一天准备的衣服,或在父母的陪同下,来到了这个两个月前就庄严地写在他们志愿者名单上的新学校。
这一天的学校早已打扫得干净整洁。教学楼的玻璃光洁无瑕,道路两旁的四季修剪得整整齐齐,食堂的阿姨笑容温暖,吃饭时手腕坚定有力,没有一丝晃动。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新生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。
一辆公交车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公交站缓缓停下,车门打开,一个女生跌跌撞撞下来,然后转身滑出一个橘黄色的小行李箱。
这个女生身材娇小,短发齐耳,一身宽松的浅色运动装透露着她的淳朴和干练。她背着一个深绿色的背包。单肩包棱角磨破,后备箱有几道浅浅的划痕。
这些家伙很干净,但他们无法抗拒他们过时的空气。
在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的陪同下,他只背着一个背包,很轻松的从车上走下来。
他走在女孩的身后,看着她已经疲惫不堪,气喘吁吁,但还是没打算停下来稍作休息,继续往前走。他摇摇头,紧随其后,伸手去拿女孩手里的行李箱。
“董原,我去拿。”
姑娘一边走,一边说:“没事的,鹏哥。我可以拿这个行李。我们赶紧报到吧。”
听到这样毫不掩饰的拒绝,张鹏并没有掀起太多波澜,因为这就是他所认识的董原,独立自强,从不掩饰自己。说实话。
知道再争也没用,他就跟着董原,但还是想尽可能照顾董原。“那我先陪你去上课。”
“唉,鹏哥,真的没必要。这完全是浪费时间。你找你的一班,我找我的三班。我们将同时做它。多高效啊!”董原的拒绝还是那么简单。
这就是董原和张鹏相处的方式。他们是邻居,是一起长大的同龄人,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他们的交流是坦率的,没有任何伪装。
绕着教学区走了一圈,教学楼办公楼穿梭了好几圈,最后董原办完了入学手续。她拖着行李,拿着新收集的新材料来到生活区,寻找自己的宿舍。
教学区后面是运动区,一个标准的400米塑胶操场,旁边有一个小篮球场。这片小小的场地,正接待着一波又一波离开和进入球场的篮球高手。他们有的不认识,但都是球场上的战友。后来他们可能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班级,只知道一起玩过就够了。
沿着操场的一边一直走,就到了学校的最后一边,生活区,一边是宿舍,另一边是食堂。
宿舍熙熙攘攘,食堂熙熙攘攘,生活的两大愿望,吃、睡、睡,在这里被安排得天衣无缝。
开学第一天,宿舍没有“异性止步”的禁语。女孩子在提行李的时候总是天生的柔弱。楼道里,全是男人抗拒往下走,有的父亲在“帮”着他们的小棉袄,有的是志愿帮助女同学的活雷锋。
董原站在宿舍一楼门口,感受着中午剩下的暑气,抬头看着头顶炙热刺眼的太阳,再看着雷锋湿透紧贴在背上的衣服,哎,算了,自己扛吧。
就这样,董原两步休息,拖着行李、裤子来到了6楼,连吁带叹地走进了620宿舍。
宿舍是标准的长型,八个房间,上下铺,四张床,窗下墙上一套铁青色。它看起来像一个手穿洞散热器,但没有别的。
床位以先到先得为原则。宿舍里进进出出的人,还有人笑。互不相识的成年人,总能很自然地进行一场极其礼貌却又富有营养的无障碍交流。“来!”“收拾干净!”“大热天!”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很害羞,默默的拿着行李。
董原站在门口,透过这些送行的大人和新生的缝隙,她摇了摇头,上下左右看了看,只有门口的下铺没有装任何物品。她欣然接受了这张看似没有隐私的床。她停下行李,卸下肩上的背包,开始忙碌地收拾东西。
大人们之间的亲切问候还在继续。董原没有父母陪同,自然无法派代表加入这场热闹的风暴,也没有任何“为父从军”的想法,只是静静的听着别人的热闹,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。
最后,家长走的时候,有的孩子哭了,家长安慰:“每个月都会放两天假,然后爸爸来接你。”有孩子笑了,“我多大了?请你回去。”然后他就推了出去,等着父母离开,一边跳一边欢呼:“终于没人管我了!”董原还是那个没浪的。她习惯了离别和独立。
没有了家长宿舍,一开始是一片寂静,寂静中带着一丝尴尬。但是,大家都无法像父母一样无聊的打招呼,又没有其他能力打破这种尴尬,只能继续尴尬,安静,直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到来。
“走吧,晚上开班会,时间快到了!”
“嗯嗯,对,对,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