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尽落一溪雪》第二十五章 免费试读
我痛苦地醒来,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,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。
一个打扮成女仆的女人看到我睁开眼睛,不叫不叫,让我很满意。
“女孩醒了。她的身体感觉如何?”
“有点疼。”我如实回答。
她微微一笑:“姑娘里里外外都是伤。怎么可能不疼?”
我环顾四周,房间里的装饰是我从未见过的:“这是哪里?”
"漳州王公馆."
是王其深的地盘,他有点良心:“你儿子呢?”
“我儿子状态不方便,现在去探望那个女孩不太合适。”
“那我就去见他。”我坐了起来,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撕开。疼得我只能尖叫。
“你最好修养几天。等你差不多好了,奴婢再向你儿子请示。”
我躺在床上,看着窗帘。我越焦虑,就越觉得慢。终于在我能下床两天后,王其深来看我了。
依旧是红色,只是换成了更淡的款式,上面的金线刺绣依旧艳丽艳丽,让人怀疑他是否对这种颜色有某种执着。
但我不得不说,他穿这套红色西装很好看。
“听说你吵着要见我?”王其深哈哈大笑
我看到他看起来不慌不忙。好像别人都过得不错,我也不用太担心。
“谢静怎么样?”
王其深道:“要不是夜河重在外相会,今日便是他初七。”
我惊呆了:“我昏迷了这么久?”
他淡金色的眼睛看着我:“时间还早,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昏迷了两三天。”
我一脸僵硬,瞬间笑不出来:“跟我出来的是李希吗?”
王其深饶有兴趣地看着我:“怎么,你想带谁出去?”
真的是李希吗?
我尴尬地摸了摸嘴唇,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些话,尴尬地锤着桌子。
如果你知道你还能活下来,就不要说那些话!
李希不会认为我脑子有问题吧?
谢天谢地,他没有当场掐死我。好人一生平安。祝他长命百岁。
王其深摸着下巴补充道:“你恨他吗?”
我几乎本能地反驳道:“我疯了吗?”
王其深我突然提高音量竖起耳朵,痛苦地说:“你是不是疯了?我要疯了。”
我轻轻地放了声音:“伊芙在哪里?她怎么样?”
王其深叹了口气:“我带她出去的时候很安全。看到你不省人事,我都快哭出来了。”
然后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,开始和他聊天:“漳州,不是谢家的势力范围吗?”
王其深说:“这里有我们家的生意。这里只会再建一个医院,其余的都不归我们管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他却站了起来:“我们还是少说话吧,免得被人误会,心情会怪怪的。”
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:“袁灿也来了?”
王其深啧啧:“你眼里只有一元罐吗?”
我微微一笑,自以为多情,向他眨了眨眼睛:“不,现在我眼里只有你。”
王其深我在回应它,我厌恶的五官快要扭曲了:“老实人,好好说话。”
我淡淡地甩出一句:“谁带着曼陀罗液到处走,正经人?”
王其深我只好坐直了身子,好声好气地冲我笑了笑:“二神小姐还记得。”
看到一出戏,我瞬间兴奋起来:“我也不是不讲道理。你可以给我一瓶这个东西,我再也不提了,好吗?”
王其深看着我,我的大脑好像在弥补我做坏事的场景:“你要它做什么?”
我向他伸出手:“别问了,拿来就行。”
王其深摇了摇:“成交,明天给你。”
我怕他会反悔:“今天!”
王其深嘴角抽了两下,无奈的说:“好。”
五月已经有点热了,但晚风沁人心脾。吃完饭,我迫不及待地把腿上的绷带拆了。伤口已经好了,我差不多明天就可以走了。
院子里到处都是银辉,月色皎洁,池塘里的荷花颤颤巍巍,不可能辜负如此美好的时刻,于是我去王其深取约定好的曼陀罗液。
王的府邸规模不小,但服侍的人却不多。就连灯也只在桥上和路上亮着。还好月色明亮。否则,在这样的情况下,遇到鬼并不稀奇。
以前我和袁灿、去王家的时候,晚上都不点灯。
说王手下的人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本事,叫做“偏激眼”。他们的眼睛和白天在黑暗中的眼睛没什么区别,是从小通过极其残酷的训练培养出来的。
对于王的人来说,连这点光都不需要。
但是他不在房间里。他的仆人把我带到不远处的院子里。
王其深坐在小亭子里的石凳上,平日高高束起的头发散开了,散里有许多不经意的风。暖风让人想一醉方休,就像一个刚从花丛中伸了个懒腰的紫薇郎。
隔着石栅栏,似乎有一个人影,藏在亭子的阴影里,远远的看不到是谁。
我问旁边的仆人:“有客人吗?”
仆人也看了看,觉得有点奇怪:“今天没人去衙门。”
也许是贴身侍从。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你见客人应该打扮的样子。
“王公子太闲了,都在躲着我。”我挽着我的胳膊,笑吟吟的走上前去。
王其深看到我,我的脸瞬间僵住了,我跟里面的人解释说:“别误会,我和她没什么共同点。”
这就让人怀疑王其深是不是金屋藏娇,生怕边上的美女误会。
我捂住嘴,一脸惊讶。“啊,我来的不是时候吗?”
王其深表情不是一般的复杂:“你要是嘴一沉,你早就自杀了。”
我是个激进派,轻声压着嗓子说:“王公子这么善变,一定是忘了今天答应别人的事了吧?”
听到我话里的挑衅,王其深侧过脸,他高深莫测地笑了:“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?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进去。灯光下确实藏着一个很棒的人,但不是女人,而是男人。
我往后退了几步,笑容突然僵在脸上。我快死了。李希怎么样了!
李希靠在栏杆上,他冰冷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。然而此时他的眼底却在平静之下突起。或许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妨碍了他和王其深的对话,他的语气颇为不悦:“你谈事不烦我。”
王其深试图阻止他,却不肯推开他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咽下了满地的惊慌和震惊,呆呆地看着王其深:“他-,我...,你!”
王其深被我逗乐了:“你刚才那么油腔滑调,怎么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?”
我坐在石凳上,把受伤的腿伸了出来,放在一边:“我真的觉得很容易惹他生气。”
“那你想过原因吗?”
我可以用手托着下巴瞬间找出八百个理由。在一切都被罗列出来后,我甚至觉得我讨厌自己,更别说李希了。
“如果你被人讨厌,你得想想原因。你在杀人吗?”
“那你就可以继续烦他,离他远点。”王其深叹道:“如果我是李希,我也会恨你。”
我冲他做了个凶狠的鬼脸,伸手道:“拿来。”
王其深扇了他一巴掌:“你怎么能随身带着那种东西?”
“那我跟你一起去拿。”
“不能是明天吗?”
“今天,今天,要不要违约?”
王其深无奈:“世界上还有比你更难缠的人吗?”
我咧嘴一笑,“把东西给我,王子,我保证马上闪人,再也不纠缠任何人。”
“那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王其深把我挡在门口,进去扔出一个小瓶子,让我赶紧离开。
回来的路上,我玩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玻璃瓶,是金铜材质的,四面用软铜线编织成骨架。瓶口的形状也非常漂亮,不愧是王的东西。
“正在下沉。”
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瓶子上,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那人背着月光,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,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我手一滑,瓶子被我抓了好几次,但我受伤的右腿突然没了力气,一头扎进他怀里。
李希哼了一声,银色的月光下,细密的汗珠映在他的额头上。
“你,你好吗?”我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,但我不敢碰他,手焦急地绞着。
李希脸色苍白,眉头紧锁,脆如一张薄纸:“没什么。”
怎么可能没事!
我试图帮助他,但我的手被推开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脸上的颜色渐渐恢复了。
突然想起王其深给我的曼陀罗液还在地上,赶紧蹲下身子去找。除了李希地下的广场,十米内看不到方圆。
我抬起头,示意李希稍微动一下。他一动不动,仿佛他是在那里长大的:“你在找什么?”
“一小瓶,王其深刚给我的。”我有点烦。
李希向旁边走了几步,只有月光铺平了道路:“很重要。”
忍着心痛,我抬起额头说:“没事的。丢了就丢了。”曼陀罗液说起来还挺稀罕的,瓶子也挺好看的。
李希的脸比以前更难看了,他的眼睛又黑又亮。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从容,咄咄逼人的气势惊了我的心。
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他了。我退后一步,道了歉,“对不起……”
李希的声音夹杂着民主的声音。好在刻在骨子里的修养让他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尖锐:“你怎么老是说对不起?”
我又退后一步:“那你想听什么?”话一出口,我才反应过来,伸出手说:“你放心,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了——”我听到桥那边传来一个声音。那是余韶的声音:“少爷在哪里?”慌乱中忘记了栏杆后面有个池塘,就退到了边上,一仰就翻了。
不是不会游泳,是右腿使不上力。我挣扎了几下,却沉得更快了。月光无法穿透水面,我只看到李希在微微闪烁的光晕中向我游来。
有人给我穿上一件衣服,我惊呆了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岸。零散的人影,甚至嘈杂,李希摇曳的身影中闪烁不定,遥不可及。
他的脸上挂满了湿漉漉的头发,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。灯光下,他的目光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和影子,轻轻落在我身上。